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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私之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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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私之心

謝今飛不知道為什麽哭泣,他只是覺得自己該這麽做。或許是為了同情格爾貝多,或許是為了憐憫汀,他回頭有些局促般的看著不遠處的哥哥。

謝絕微笑道:“阿飛,回家吧。”

許行變得有些沈默了,這場大火映在他的臉上,像一把刀劍的光芒,屠戮千千萬萬人的性命,持續了整整五天才完全撲滅。直到白魔法師來到格爾貝多參與民眾的救援,勇者隊伍集結起和平隊伍平息爭鬥。

格爾貝多帝國的受災民眾歡迎勇者的前來,他們歡呼救世主的出現,歡呼著這位屠龍的勇士,他是和平的使者,是強大的化身,是人類的正義戰勝邪惡的代表。

勇者穿著黑色的鬥篷,蹲下查看那些被燒焦的灰黑:“這火焰是魔法的火焰,只能夠用魔法來撲滅,將目標鎖定在伊歐洛浦和大西阿麥國,放火的惡徒終究會現身。”

王室的滅亡,其餘貴族的衰微之下,帝國的體系難以安穩維持下去,沒有了王的統率,一切向著混亂而發展。在格爾貝多帝國的大地上,由阿洛絲地區的貴族救濟災民,發放儲糧,修繕燒毀的房屋,漸漸獲得了民心。

勇者決定將部分政權移交於經濟受損輕微的阿洛絲的貴族王手裏,代為處理朝政事物,財務的賦稅和支出均由蘭斯·阿爾語蒂代為處理。實權實際為塔特·阿爾語蒂所掌握,並且這是個無人知曉的秘密。

那天汀作為代表參與了和平會議,勇者決定選舉和任命新的國王作為穩定局勢的重要支柱,卻遭到了多方的反對,最終和平會議上以勇者的提議以三票的優勢拉開差距並勝出,國王不久後將會由阿洛絲的掌權王繼位。

會議結束了,汀和往常那樣端著湯進了房內:“母親。”塔特微笑著看她:“你做的?”汀將湯放在母親的面前,退後幾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:“來自東方國的朋友教我做的,嘗嘗味道吧。”塔特看起來高興極了,纖細光滑的手上也沒有一點皺紋,拿起湯勺喝了一口,垂眸的時候濃密的睫毛擋住了她的一部分眼睛。

“汀,你知道勇者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提議嗎?”塔特那少女般的聲音卻是沈穩無比的語氣,“勇者不在乎誰是國王,只是現在我們對局勢更有利罷了,一切都如此順利,除去那些反對的聲音,那麽格爾貝多帝國輕易就收入囊中了。”

汀低下頭:“母親,一切如您所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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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今飛睡了一覺終於恢覆了些精力,他離開房間,躺在會客廳的沙發上,聽謝絕和許行討論事情,強烈的好奇心按耐不住了,謝今飛坐加入他們的話題。

“哥,我也想知道,為什麽塔特夫人這麽年輕,就像永遠不會衰老一樣。”

“這個女人原本姓巴奇本布,來自大西阿麥國,種蠱下毒,迷惑人心等巫術是他們的長處,傳說巴奇本布一族中被魔王選中的孩子就會賜予其長生,五十年來偶有三個,塔特是其中之一。”謝絕抿了一口茶,皺著眉將茶渣從嘴中拿出,緩緩補充道:“塔特那女人為了生存來到阿洛絲,出賣了尊嚴後才能換來她想要的地位和財富。”

“尊嚴?”許行始終想不明白。

“換言之,塔特能成為蘭斯的正妻,是因為塔特主動爬上蘭斯的床,用幻術迷惑了他才有這一切。”

謝今飛看向他:“哥,你這麽說塔特夫人這樣不好吧。”謝絕並不在乎,並且他完全看不起這樣的女人,一直在心底是覺得這樣是耍小伎倆和恬不知恥的行為,考慮今後自己的弟弟要娶走大公主,不得不慎重說話,即使對塔特多麽不滿也不能說出來。

“是我失禮了。很快阿洛絲統治者就能繼任國王的位置,權力一定在大公主或者塔特夫人手中,阿飛,你們定下的承諾完成了,十天後可以依照約定為你們辦一場婚事。”

謝今飛仿佛觸了電一般跳起來,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事情,在才恢覆的記憶中,從小與哥哥形影不離,從來沒有其他人的突然插入。

“不不不行!哥哥!我還沒準備好……我不能娶她……!我該怎麽做?”

“這是名義上的婚約,今後你有喜歡的人可以再娶。”謝絕說。謝今飛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,他無法想象婚禮是什麽樣的,自己要面對的是一個他並不完全熟悉的女人,在謝絕的庇護下,永遠不會受到傷害,也永遠無法看清人類那覆雜的心。

許行原本不想插足,但出於擔憂他還是提議了:“這婚非結不可嗎?”謝絕嚴肅說道:“這是婚約,人不可言而無信。”

仿佛一道霹靂降臨在謝今飛的頭上,他說不出話來,用盡全身力氣思索。自己並不是討厭汀,也算不上喜歡,而是一種突如其來的責任壓在他心中的詭異感。

“……”他沈默著離開了會客廳,腳步聲有節律的踩在走廊上,整個身影都顯得無比孤寂,有些反常的安靜,忽然在他的腦海裏起了一個疑問,平日裏吵鬧的玄鴻跑到哪兒去了?一向蹦著撲向自己的玄鴻消失了,整個房間被整理過了。

東西整齊擺放著,被褥折成了方塊的樣子,不大的屋子卻顯得空曠。或許她只是又跑出去玩兒罷了,謝今飛邊想著邊回到自己的房間,躺下睡著了。

玄鴻離開了這裏。

兩天的時間抵達了獸城,她的臉上沒有好奇和欣喜,而是有些麻木地走向那座龐大的宮殿,外墻的血咒再也攔不住她,輕易走進大殿裏,她奔跑起來,似乎很急切的尋找什麽,迎面撞上了一個大塊頭。

大塊頭是牛頭人身,卻高近三米,站立在她面前如一道會移動的高墻,直直把人壓得喘不過氣。大塊頭低下頭盯著玄鴻,她光是看著大塊頭就心裏一陣發毛,他鼻子裏喘出的粗氣噴到她的臉上:“王宮之內,禁止奔跑。”

“呃……好……”

玄鴻在大塊頭的註視之下像只四處亂竄的耗子,從他的腋下溜了過去。一連穿過兩個廳堂和兩道壁墻,站在走廊遠處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。

“王在正廳等候您,跟我來吧。”秦勿說道。他手上的工作還有許多,不能讓帶路這種事情浪費了時間,於是他比平時走的要快得多,直到看見王的身影他才立即回頭又奔跑著去處理工作。

玄鴻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,嘟囔道:“王宮裏不是不讓跑嗎……”

吐槽完後回身走到正廳的大殿之中,江潮靠在王座上睡著了,他的黑發比以前更長了,身上是一件綠色的明制漢服,白色的包圍領口上沾染了些紅色血跡,她走近端詳江潮身上那條藍白相間的寬腰帶,上面的花紋工整,顏色和紋路相得益彰。

玄鴻眨了眨眼,看到那條腰帶移動起來,生怕自己花了眼,重新定睛一看,腰帶不僅移動了起來,還在江潮的身上爬行。

“啊!”玄鴻尖叫起來。

“不用害怕。”江潮似乎被吵醒了,揉了揉眼睛,將身上那條腰帶蛇取了下來掛在王座的扶手上。“請坐吧,你趕路也很辛苦了。”他指了指臺階下的木椅,又下王座泡了一壺茶,吩咐鹿女端上三大盤不同的點心,一同放在玄鴻面前。

她打心底覺得江潮是個瘋子,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吃三盤點心。

“你有事找我嗎?”江潮微笑著看她。

“我要你幫我做一件壞事,因為你是壞人,我覺得你應該很擅長!”玄鴻吃下一塊酥餅,舔了舔手指,擡起她天真的臉看著站在一旁的江潮,江潮微笑回應。

“你先說說。”

“謝飛飛哥哥要和大公主結婚,我要破壞他們的婚事,不能讓他們成功。或是把那個邪惡的大公主殺死,這樣她就永遠不會妨礙我和謝飛飛。”

江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他為玄鴻重新斟茶,自己沒喝上一口,但他先笑意滿滿地告訴玄鴻這個天真的孩子:“大公主似乎沒有做錯什麽事情,都是在按照婚約行事,按照東方國的規矩,你喜歡謝今飛可以讓他今後再娶你。”

“我不要!”玄鴻大喊一聲低下頭,想到謝今飛曾經說過的話,眼淚滴落在她端起的茶杯中。江潮摸了摸她的頭,安撫著她孩子般突如其來的脾氣。

“我要謝飛飛只屬於我一個人!”

江潮點點頭,再次看向她,眼中充滿了淚水,這幅情景在他的腦海中喚醒了什麽,他想起來多年之前的許行也是睜著這樣明亮的眼睛,咬緊牙關忍耐悲傷卻還是讓淚水肆無忌憚爬滿他的臉。

“我答應你。”江潮用手擦了擦玄鴻臉上的淚水,終於發自內心的露出笑,那樣的微笑在他的臉上不常有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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